quot;有什么好笑的？quot;
quot;那些日子，我曾做过一些相当古怪的食物送给你，花生酱凤尾鱼三明治、乐事脆饼夹甜菜鹅肝酱什么的。我当时准备这些食物，一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你加深对我的魔幻厨艺的印象。quot;
quot;那时我多大？quot;
quot;我记得我见过你最老的时候是四十多岁，最年轻的，我说不准，可能三十吧。你现在多大？quot;
quot;二十八。quot;
quot;你现在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轻。最后几次我见到你时，你大概四十出头，看上去活得挺不容易的。不过也很难说，在小孩子看来，所有的成年人都是又大又老的。quot;
quot;那么，我们当时都做了些什么呢？在那个什么草坪上？我们应该有很多时间待在一起的。quot;
克莱尔笑了：quot;我们做了很多事情，具体取决于我的年龄和天气。你帮我做功课，一起玩游戏，但大多数时间我们只是胡乱聊天。我非常小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天使，问了你很多关于上帝的问题；十几岁时，我尝试着让你爱上我，而你总是不肯，而我更加强了让你就范的决心。我曾担心你想在性的问题上误导我，不过，某些方面你非常像我的父母。quot;
quot;哦，那是好事。不过现在，请你不要把我当作你的爸爸。quot;我们的目光相遇了，彼此会心一笑，好像都是权谋家。quot;冬天是怎么样的？密歇根的冬天非常冷吧？quot;
quot;那时我常把你偷偷带进我们家，我们的房子有个很大的地下室，有好多小间，其中一间是储藏室，墙的另一面就是火炉。我们称它为阅览室，因为所有过期没人看的图书和杂志都堆在那里。有一次你躲在里面时，我们遇到了大风雪，没人上学，也没人上班，家里没多少食物了，我到处找东西给你吃，当时都要急疯了。暴风雪来的时候，埃塔本该出去采购的，可她没有去，这样一来，整整三天，你都被困在里面看《读者文摘》，仅靠我留给你的沙丁鱼拌拉面维持生活。quot;
quot;听上去真咸，我倒挺想早点吃到。quot;这时，菜上齐了，quot;你学过烹饪么？quot;
quot;我想我不能算学过。除了给自己倒可乐之外，只要我在厨房动手，尼尔和埃塔总是紧张万分。自从搬到芝加哥，没人需要我做饭，我也就没有动力了。很多时候，学业本来就很忙，所以我在学校吃。quot;克莱尔咽了一口她的咖喱，quot;这个味道真好。quot;
quot;尼尔和埃塔是谁？quot;
quot;尼尔是我们家的厨师，quot;克莱尔微微一笑，quot;她融法国蓝带大厨师和底特律人 于一身。如果她是朱莉亚·蔡尔德 的话，你就知道阿丽莎·弗兰克林
为什么这么胖了。
埃塔是我们的女管家，样样在行，几乎就是我们的妈妈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妈妈么……总之埃塔永远都在，她是德国人，很严格，但也很会安慰别人，而妈妈却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你懂我的意思吗？quot;
我满嘴是汤，只能点点头。
quot;对了，还有彼得，quot;克莱尔补充道，quot;他是我们的园丁。quot;
quot;哇，你们用了不少仆人，听起来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我是否，呃，见过你家里人呢？quot;
quot;我外婆密格朗过世前，你曾见过她。你的事，我就跟她一个人讲过。那时她几乎已经完全失明了。她知道我们会结婚，她想见见你。quot;
我停止咀嚼，看着克莱尔。她回望着我，平静地，如天使般，自然放松。quot;我们会结婚么？quot;
quot;我想会的，quot;她回答我，quot;这么多年来，不论你何时出现，你都说你已经娶我在先了。quot;
够了，这足够了。我闭上双眼，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用去想。此时此地，是我最不情愿离开的时空。
quot;亨利？亨利，你没事吧？quot;我感到克莱尔坐到我这边的沙发椅上来了。我睁开眼睛，她将我的手紧紧握在她手中，那竟是一双工匠的手，粗糙，开裂。quot;亨利，真对不起，我不习惯看见你这样。和你以前完全不同。我是说，我长到这么大，你在我面前都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今晚我也许真不该一下子给你讲这么多。quot;她露出微笑，quot;实际上，你离开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quot;手下留情啊，克莱尔quot;，你的语调显然是在模仿一个人。现在我想起来了，你当时一定是在模仿我。quot;她带着渴望和爱意看着我，可我又是何德何能呢？
quot;克莱尔？quot;
quot;什么事？quot;
quot;我们能从头来过么？假装成一对普通男女普通的初次约会那样？quot;
quot;好呀。quot;克莱尔起身，坐回到她那边去。她直直地坐着，忍着不笑出来。
quot;嗯，对，就这样。呃，克莱尔，呃，谈谈你吧，有什么爱好？养什么宠物？有没有特别的性倾向？quot;
quot;你自己提问发掘啊。quot;
quot;好吧。让我想想……你在哪儿读书？学什么专业？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