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那可是个秘密。如果我告诉你,你得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quot;
quot;为什么?quot;
quot;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如果你实在憋不住了,你可以告诉妈妈或金太,但就到此为止。好么?quot;
quot;好吧……quot;
我跪在他面前,也是跪在纯真的自己面前,看着他的眼睛,quot;在心口划个十字,用生命发誓?quot;
quot;嗯……好。quot;
quot;好了。我告诉你吧,你在时间旅行。情况是这样的:你原本在卧室里,突然,quot;嗖quot;的一下,你就到这里了。现在并不太晚,到你必须回家以前,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看完一切的。quot;他静静地、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问他:quot;你明白了么?quot;
quot;嗯……为什么会这样呢?quot;
quot;呃,我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等我知道了答案,再告诉你好吗?现在,我们应该继续前进。还要饼干么?quot;
他又拿了一块,然后我俩缓缓地走到过道上。我想做个试验,quot;我们来试试这间。quot;我把金属书签插进306的门缝里,我开了灯,地面上全是些南瓜大小的石块,有的是整块,有的是半块,有的表面坑坑洼洼,还布满了纵横的金属纹脉。quot;哦,亨利,快看,这么多陨石。quot;
quot;陨石是什么?quot;
quot;就是从外太空落下来的石头。quot;他看着我,好像我也是从外太空落下来的似的。quot;让我们去看看另一扇门里有什么。quot;他点点头。我关上这间陨石屋的房门,弄开了过道对面另一间的门。这间屋子里尽是鸟,凝固在飞行姿态的鸟,永远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各种鸟头,各种皮羽。我打开几百个抽屉中的一个,里面有一打玻璃管,每根管子里都装着一只金、黑双色相间的微型小鸟,脚上各自贴有它们的名称,亨利的眼睛此刻瞪成了铜铃,我对他说:quot;你想摸一下么?quot;
quot;嗯,想!quot;
我移出一根玻璃管口的软絮,然后把里面的金翅雀晃落到手心,小鸟仍旧保持着在管子中的姿态。亨利疼爱地抚摸着它纤小的头。quot;它睡着了吗?quot;
quot;算是吧。quot;他敏锐地看着我,并不相信我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把金翅雀轻柔地塞回管子里,堵上棉花,再把管子放回原处,关好抽屉。我很累,连quot;睡觉quot;这个词都在诱惑着我犯困。我带他走到大厅里,突然回想起小时候那个夜晚,最让我怀念的记忆。
quot;嗨,亨利,我们去图书馆吧。quot;他耸耸肩。我走在前面,加快步伐,他不得不小跑才跟上来。图书馆在三楼,整个建筑的最东侧。我们到那儿的时候,我停了一分钟,考虑如何对付门上的锁。亨利看着我,仿佛在说,好了,这下你没辙了。我摸了摸口袋,找到那把裁纸刀,我抽掉木头刀柄,哈,里面是一片又长又薄的金属叉。我把其中一半塞进锁里,左右试探,能听见叉片拨动锁芯弹簧的声音。找到感觉后,我把另一半也塞进去固定,再用金属书签搞定另一把锁,顷刻之间,芝麻开门啦!
我的同伴终于吃了一惊:quot;你是怎么做到的?quot;
quot;这并不难,下次我教你。请进②原文是法语。!quot;我推开门,他走了进去。灯亮了,整个阅览室一下子呈现出来:厚重的桌椅、栗色的地毯、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参考阅览台。这些并不是用来吸引五岁孩子的,这是一间闭架式图书馆,来这里的都是科学家和学者。这里书橱成行,里面大多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皮装版科学期刊。阅览室正中有架巨大的、独立的玻璃门橡木书橱,我要找的书正在里面。我用发夹挑开锁,打开玻璃橱门,斐尔德博物馆真该改良一下内部保安系统。我并没有什么良心不安的,无论如何,我本人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图书管理员。在纽贝雷图书馆里,展示珍品书一直就是我的工作。我走到参考咨询台后,找了一块小毛毯和几块衬垫,铺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回到书橱取出那本书,放在毯子上。我拉出一把椅子,quot;站在上面,你会看得清楚一些。quot;他爬上椅子,然后我打开了书。
这是奥杜邦③奥杜邦(John James
Audubon),美国第一位通俗的鸟类学作家,其代表作《美洲鸟类》罗列了他于19世纪初在旅行途中所绘的一系列水彩画作,包括435种美洲鸟类。的《美洲鸟类》,精装版,双大号画图纸开面,要是竖着放,几乎和五岁的亨利一样高。这个版本是现存的最善本,我曾花了无数下雨的午后仔细欣赏它。我翻到第一块图版,quot;普通潜鸟,quot;他读出声来,quot;它们看上去真像鸭子。quot;
quot;的确很像,不过我打赌我能猜出你最喜欢的鸟。quot;
他笑着摇了摇头。
quot;你和我赌什么呢?quot;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仅有的霸王龙t恤,耸耸肩。我知道那种感觉。
quot;这样吧:如果我猜对了,你得吃一块饼干,如果我没猜对,你也得吃一块,好么?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