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一天傍晚,下了一场小雪,一辆奔驰600悄悄停在了常委大院何振东家的楼道前,这里虽然叫常委大院,但是住的不全是市委常委,东州市副市级以上领导大多住在这个大院内。
唐荣灿从奔驰车内钻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按了按对讲门上的号码,由于是可视的,门“啪”的一声开了,唐荣灿西装革履地空着手走进了楼道。
唐荣灿自从来到东州负责万象城项目和一百亩河滩地建香港花园以后,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东州,之所以喜欢上了东州,是因为肖鸿林曾经埋在黑水河广场世纪坛下给一百年以后市长的那封信。
唐荣灿接手万象城项目前,就知道东州市前任市长肖鸿林在千禧年埋在黑水河广场世纪坛下一封特殊的信,这封信是写给一百年以后市长的,唐荣灿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随着肖鸿林腐败伏法,关于这封信的传说就更加扑朔迷离。
唐荣灿不愧是一位精明的商人,在接手万象城项目以后,他在第一时间秘密地在世纪坛下取走了这封信,他把这封信献给了香港收藏界颇有威望的水敬洪,水敬洪利用自己的身份秘密炒作这封信,然后转手送给了酷爱收藏的何振东,为香港黄河集团轻轻松松地换回了一百亩一分土地出让金不用交的黄金宝地。
同时,唐荣灿利用这封信也换到了香港黄河集团东州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位置,从此唐荣灿不用再被香港黄河集团四处派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而是以香港房地产商的身份扎根在东州,成为香港黄河集团的一方诸侯。不仅如此,唐荣灿还被增补为东州市政协委员,被市政府授予荣誉市民称号。
特别是与何振东交往以后,两个人特别投脾气,唐荣灿在东州觉得日子过得比在香港舒服多了,因为在这里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从成为市政协委员后,唐荣灿对政治越来越感兴趣,他发现在大陆商道和政道是相同的,在内地虽然政企早就分开了,但是拥有庞大国有资产的有些地方政府每天都在经营着城市,给他印象最深的不是管理而是经营,好像偌大个东州城,财政收入不是靠税收在运转,而是靠土地,土地和土地上的房子成了中国矛盾的焦点和最大的政治。
唐荣灿觉得自己找到了中国政治的秘密,这是个让房地产商发大财的秘密,在东州这个秘密掌握在何振东的手里,自己与何副市长是好朋友,理所当然就成了享受这个秘密的房地产商。
唐荣灿来之前很礼貌地给何振东打了个电话,快过年了,何振东刚刚和东州市环卫工人吃完饺子,才进屋就有人按门铃,从视窗内一看是唐荣灿,何振东连忙让小保姆开开门。
何振东非常热情地把唐荣灿让进客厅,这是唐荣灿第一次登门拜访,客厅布置简朴,普通的地毯,普通的沙发、茶几,普通的彩电,博古架上摆着许多何振东与名人政要的合影,但是墙上一件紫檀镶边,鸿鸿木“彩集芝仙”的挂屏,一下子吸引住了唐荣灿,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然后走到挂屏前仔细观看,这件挂屏是根据群仙祝寿、松鹤延年的文意,用鸿鹩木雕刻而成,描绘了仙山琼阁的仙境气氛。图中共有十八位人物,平面上半部为蓝色的天空,中部山峦中古松翠柏掩映着瑶台琼阁,众神仙散布其间,七只仙鹤凌空飞舞,山石中有灵芝等奇花异草,下部山势平缓,尽头一片水面,水上架桥,有二神仙缓步而行,二书童抱酒缸寿桃紧跟其后。湖中有一小舟,上坐神仙和书童。
“东哥,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宝贝,这可是乾隆时期的宝贝,用鸿鸿木雕刻而成,这件挂屏百分之百是宫里的东西,说不定乾隆和他的后妃们就在寝室内挂过。”唐荣灿笑容可掬地说。
“灿哥真是好眼力,每天到我这儿来的人络绎不绝,谁也没有注意墙上挂着个物件,灿哥是第一个识得金镶玉的人,不瞒你说,连我都不明白这鸿鹩木有什么稀奇的。”何振东咧嘴一笑,递给唐荣灿一支烟。
“鸿鹞木当然是名贵木材了,主要产在广东、海南和台湾等地,质地坚硬,花纹形似野山鸡翅,所以叫鸿鹩木。东哥,你这客厅布置得太过简朴,但是墙上挂了这么个物件就满屋子都熠熠生辉了。”
唐荣灿说完,何振东仰头大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小保姆上了极品大红袍,唐荣灿一边呷着茶,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东哥,我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准不准。”
“什么消息?”何振东感兴趣地俯过身子问。
“我听说森豪集团的白昌星可是美国骑士基金的大股东。”唐荣灿低声说。
“灿哥。你怎么知道的?”何振东吃惊地问。
“这些日子我一直为东州发展上市跑港交所,骑士基金也在谋求上市,我是偶尔听到港交所的朋友说的。”唐荣灿似笑非笑地说。
“这个白昌星可真是个人物,事情办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这么说东州城两块最肥的地都是在森豪集团的旗下,这下子白昌星可要赚个盆满钵满了。”何振东沮丧地说。
何振东心里暗自叹道,没想到这个白昌星还是个瞒天过海的高手,找了个斯坦利财团那么强大的后盾,这个消息要是让范真真知道了,鼻子还不气歪了,没想到绕来绕去谁也没玩过白昌星,连洪文山和夏闻天都被蒙了,什么***招商引资,招来引去说不定招的就是东州市建行的贷款,何振东不得不佩服白昌星的智慧,他心想,多亏这个白昌星下海成了房地产商,要是留在东州政坛,一旦起来,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东哥,李明林已经把五十万美金打到了香港仁合公司的账上了,目前仁合公司的账上已经有一百万美金了,这笔钱放在账上太可惜了,要不要搞点投资呀?”唐荣灿慎重地问。
“这笔钱先不要动,怎么用我会通知你的,东州发展上市的事要抓紧办,省得李明林多心,另外,我有件事想拜托灿哥。”何振东诡谲地说。
“东哥,,咱们之间你还这么客气,好朋友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唐荣灿拉着长声说。
“那好,你等我一会儿。”何振东说完起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仿紫檀的木匣子。
“灿哥,这是肖鸿林生前写给一百年以后市长的那封信,我拜托你拿到香港拍卖了,拍卖款仍然打到仁合公司的账户上。”
“东哥,这封信内地和香港的许多收藏家都在找它,想不到在你这儿呀,听说这封信里面藏了许多秘密,拍卖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唐荣灿明知故问。
“灿哥,拍卖时你一定要把拍卖的消息传到美国去,我相信有人会出大价钱买的。”何振东颇有信心地说。
“你说的该不是肖鸿林的儿子肖伟吧?”唐荣灿目光幽幽地一闪笑着问。
“你说呢?”何振东反问道。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东哥,过年了,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来年还要请东哥多多关照啊!”
唐荣灿说着从皮包里拿出四摞美金,每摞刚好一万块,而且是冒着绿光的新票子。
“灿哥太客气了,咱们兄弟之间还讲这个?”何振东眉开眼笑地说。
“东哥,你奖励我五十万美金,我还一直没感谢你呢,这是兄弟的一点意思,万望收下!”唐荣灿诚恳地说。
“灿哥,那我就不客气了,马年就要到了,我祝灿哥马年吉祥,马到成功!”
“也祝东哥轻裘快马,步步高升!”
两个人一阵哈哈大笑,惹得瘫在卧室里的夫人一阵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