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炎!”
白韵棠喊了一声,他却置若罔闻。
这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和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慢慢地她的魂魄离开了身体,直接扑向夜墨炎,紧紧地抱着他,说道:“凌允,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本王没回来,你就一直在雨中站着吗?!”他柔声里带着一丝责怪。
她的魂魄一颤,将头靠在他怀里,“除了等你,我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搂住她的腰,宠溺地说。
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魂魄离开我的身体了,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急了:“夜墨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夜墨炎好像看不到她一般,依旧对着她的魂魄温柔的笑道:“本王从齐州给你带了礼物,想去看看吗?”
“你累不累,先回房休息会middot;middot;middot;”她的魂魄深情地盯着他问。
“夜墨炎middot;middot;middot;夜墨炎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走到他身旁,声嘶力竭地喊。
无论她怎样叫他,夜墨炎眼里只有她的魂魄middot;middot;middot;
一一
“呃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从剧烈地喘息中醒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心口的玉佩。
已经连续做了四夜的梦。
她再无睡意,无力的靠在墙边,睁着眼望着房门发呆。
那个模糊的男人真的是夜墨炎,看来她猜得没错,她的记忆在逐渐恢复,一点一点地在恢复。
从她魂魄的眼神中判断,前世的她应该是很爱夜墨炎的。
可middot;middot;middot;另外一个声音是谁呢?为什么一直在喊‘害死她的孩子’?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正思绪着,夜墨炎出现在她身旁,拨开她的发丝,眉头微锁:“又做噩梦了?”
白韵棠望着他俊逸的脸庞,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细细地抚摸着他的眉毛,鼻子,嘴唇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身体微僵,握住她的手,轻笑道:“你的梦里有我?”
不,她这是怎么了?这些梦太可怕了!越来越影响她的心绪,她竟然情不自禁地抚摸他?!
她心脏猛地一缩。无意识地就推开了夜墨炎,惊怔地望着他,夜墨炎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愣住了。
心中染上一丝惊慌,她不能爱上夜墨炎,她不要回到过去,她是白韵棠不是那个黛儿!
她失措地环着双手在膝前,“我,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夜墨炎没作回答,靠过来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不会再勉强你。”
“middot;middot;middot;什么意思?”她微微惊怔地盯着他。
他的额头离开,眼中染上一丝忧伤,“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选择,而你却是我这三千年来唯一的答案,我会一直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心里涌上一股酸楚,只能轻轻说了声:“对不起middot;middot;middot;”
“你不用向我道歉。”她听到夜墨炎深深叹了口气,“对了,我要回古墓几天,丛真会留下来。”
白韵棠心中一紧,“你。要离开多久?”
“不一定,事情办好后就回来。”他轻柔地说,又抱了抱她,但这个拥抱却有些疏离。
有时候就是很矛盾,他缠着你抱着你,你偏要远拒,而当他要离开你时,你却舍不得。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忽然不想让他离开,低声开口道:“你陪陪我再走。好吗?”
话刚落,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只见夜墨炎抱着她在空中缓缓下降,而夜墨炎的眸子正凝视着她,白韵棠四处看了一眼,问他:“这是哪儿?好美!”
“只属于我们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搂住她,轻声回着。
不一会,夜墨炎终于落地站定,白韵棠惊奇的环顾着四周的一切。
古香古色的房间,檀香古木的桌子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代的东西。
可是,却是那么新亮。
一边白色的花架上放着一盆锦叶木兰,开得正艳,深色的暗红花蕊娇羞的藏在里面。
而檀香古木的桌上笔墨纸砚都有,砚前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里面有一半未喝完的娇绿色的茶水,还冒着微弱的热气。
左边一张整洁的嵌玉木床,深紫色的轻纱幔帐从两边垂落,床边有一白玉香炉,里面正燃着麝香,整个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
白韵棠恍然,难怪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香味middot;middot;middot;
推开房侧的一扇雕花木门,里面竟然是一处露天温泉池,上空还挂着圆圆的月亮,而紧挨着温泉边上还长着一颗很大的樱花树,花朵小巧玲珑,一簇一簇地拥挤在枝头上。
一阵微风吹来,无数的花瓣翩翩飞舞,一时间身边全被花瓣围绕。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一瓣花瓣在手中。
花瓣纷纷飘落,轻轻落进白浊的泉水,在水面上飘浮,美得犹如人间仙境middot;middot;middot;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回身看向夜墨炎。
而夜墨炎上前一步,目光锁在她身上,“喜欢么?”
白韵棠点了点头,“好漂亮啊!”
“跟桃树林的彩虹比呢?”
夜墨炎手放在她的锁骨处,指腹不断揉捏着。
她昨天在桃树林,不过是夸赞一句‘丛真还挺浪漫’。某人居然铭记在心?!
白韵棠看着他那戏谑的眸子,下一秒便把目光挪开,看向樱花树,扯出一丝微笑,“你比他浪漫!”
“他是谁?”夜墨炎傲娇地抬起下颌。
白韵棠顿了顿,没好气地看他,道:“丛真,你比他更浪漫,更懂女人!行了吧!”
夜墨炎勾起唇角浅笑,一只手悠闲地褪下衣衫。月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五官笼罩出一层阴影。
每一个弧度都刻画得分明,褪到只剩下白色的内衣时,他朝着她靠近一步。
温热的气息,吐息在她脸上。
热热的,麻麻的。
“你干什么?!”
白韵棠的手抵在他胸前,迅雷不及掩耳,夜墨炎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中,邪笑:
“夫人,让我们为爱情鼓一次掌吧?”
抬眸。忿忿地瞪着他,白韵棠气呼呼地说道:“你middot;middot;middot;流氓!”
见她要挣扎,夜墨炎顿时收紧了手臂,淡笑出声:“鸳鸯浴怎么样?”
手上推不动他,白韵棠忿忿地踹了他两下:“你说不勉强我的!”
话音一落,抱着她,夜墨炎情不自禁地吻遽然覆了上去,捧着她美丽的脸蛋,吻得热切而缠绵。
脑袋轰得一声,白韵棠整个都没反应过来。就呆呆地仰着头,任他亲了个遍!
一吻结束,夜墨炎抱着她走下泉水,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子:“是你让我陪你的!”
蓦然回神,白韵棠的脸就像是红透的苹果:“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墨炎按着她的后脑勺,亲吻再度落了上去:“火既然烧起来,你就要负责把它烧好,烧尽!”
白韵棠推开他后退两步,愁眉撅着嘴巴,像一只小白兔看见大灰狼的表情。
而此时,夜墨炎褪去最后一件内衣,肤色古铜,身体的线条流畅,整个英俊的简直有一种要命的感觉,让白韵棠看得猛吞口水。
夜墨炎带着邪恶地笑意走近她,一时间,两人挨得极近,白韵棠只觉得自己微微一张嘴,就能将气息喷到他的脸上。
他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眸,紧紧的缠住她。
白韵棠紧张的都不能呼吸了。不由地羞涩的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眼神。
虽然吧,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真的好害羞啊!
夜墨炎邪笑一声,按着她的后脑勺,亲吻再度落了上去。
转眼,温泉是一片风光旖旎,白韵棠羞耻极了,她竟然从心底里在渴求着他的爱抚,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回应着他middot;middot;middot;
一一
隔天,白韵棠醒来,浑身酸痛欲裂,转身,身侧已经空了,旁边的木架上搭着干净的衣服,应该是夜墨炎为她准备好的。
“夜墨炎?”
她穿上衣服唤了一声,半响没见回应,推开雕花木门,泉水里也没有他的身影middot;middot;middot;
他走了吗?白韵棠心里有些失落。
猛不丁地,她想起什么,慌张地四处看了看,现在不是他走不走的问题,而是她怎么回去啊?!
焦急地绕了绕头发,回到床边,忽然见枕头上有一张纸条。
忙拿起一看,夜墨炎留下的,她认得他的字一一
【亲爱的,睡得好吗?下面我来教你离开玉佩的方法,必须一步一步跟着我的指示来做,每一个步骤都很重要,我也不想你一直困在这。】
原来middot;middot;middot;这是在她的玉佩里?!他倒是很会享受啊!
【步骤一:走到樱花树前站好,步骤二:双手合十平举胸前,步骤三:大声念三遍我爱夜墨炎,步骤四:摘下一朵樱花。】
哼!想骗我哈?!
【每日密语:宝贝,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当看到这一句时,她心里染上点点甜蜜middot;middot;middot;
突然,她脚步一怔,哼!才不要相信这个死鬼的甜言蜜语!
昨晚他说不勉强她,然后又假意伤心说要离开!她算是明白了,这只死鬼耍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行!她必须早早抽身,不然,日后会越陷越深!
想了想,她又愁眉叹气,跟这样完美的男人相处过,她以后,还能看得上别的男人吗?
好烦啦!她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白韵棠心烦意乱地一把撕碎纸条,丢在地上,快步来到樱花树前。二话不说就摘下一朵middot;middot;middot;
下一秒,整个的天昏地暗,在睁开眼时,身边就响起了温易真的声音:“棠,你醒了。”
白韵棠惊觉一眼,自己已经躺在小房间了。
我擦!这速度middot;middot;middot;
她揉揉发晕的脑袋,对温易真笑笑:“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什么?”温易真抬手看一眼手表,瞪大眼:“这都快中午了!还早啊?!”
白韵棠一愣,她睡了这么久?!
“棠,你快点洗漱。马上吃午饭了,吃完要去隔壁马家。”
白韵棠恍惚地点点头,握住心口的玉佩,想起夜墨炎写的那张纸条,不禁发笑:幼稚鬼!写那么多废话,还步骤呢,谁信啊!
当她是三岁小孩么?!她才不会上当呢!
咦~~!不对啊!易真看见我怎么不惊讶呢?
她皱了皱眉,发现夜墨炎为她准备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之前的睡衣,突地惊讶:难道是我的魂魄进的玉佩,而人还躺在房间里的?
趴起床,睡衣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又是夜墨炎的字一一
【宝贝,玉佩在你身上,所以只能魂魄进去啦!】
丫的!想得挺周到啊!
【我回古墓了,丛真昨晚追寻生人一直没回,你们尽量不要出门,等丛真!】
丛真还没回来啊?!
一一一
“嘣……啪……”一枚带着火光的爆竹飞在桐村的半空,继而炸响开来。
吃午饭时,温易真告诉她,原来在她们来桐村之前,对面马家的一个男人,从山上意外坠落而死,尸体臭了很多天,家里人趁着女鬼的事有所平息,赶紧的把丧事操办了。
这爆竹三声响,是桐村办丧事时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大抵上的意思便是有人过世了,通知下,这是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多一响,少一下那都不成。
白韵棠想着夜墨炎他们都没在,便问秦海道:“那我们不需要去吧?”
“所有的人都要去,这是村里的规矩。”秦海似乎看出她的担忧,笑道:“这么多人都在,你怕什么?!”
也是,村民都在,加上女鬼受重伤一时间也没力气作,去看看也行!死者为大嘛!
收拾好后,秦海带着她们来到马家,大门口前站着几个执事的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汗衫,袖口上别着又长又宽的白布带。
他们在烈日底下穿梭似得,刚从大门口走到作为灵堂的房门前,便又赶回到门口再“引”进新的吊客mdash;mdash;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
前院里坐满了人,有些老人们坐在板凳上脸色凝重的抽着大烟,妇女们忙里忙出的招呼茶水和进屋里帮衬。
秦海挂了丧礼后,便领着他们向灵堂去,还未进门就是一股恶臭扑面,白韵棠顿时有种想呕的冲动,在门外缓了好一会,才紧捂住鼻口走进去。
屋内正中央放了一副漆黑的棺材,堂上摆放着男人的一副遗像,而棺材边还有个穿着黑色八卦服的道士,正在作法。
走近看,棺材里躺着一具男尸,整张脸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整个房间尸气熏天,棺材边尽是埋头乱窜绿头苍蝇,实在恶心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看了眼后只感觉得一道阴冷如箭的目光直射到身上,刺得她满身不自在,挽着温易真问道:“感觉到怪怪的没?”
温易真打心底生寒,急忙别开眼,不敢再去看男尸:“好吓人,脸都烂成这样了!”
秦海听后惊慌地捂住她的嘴,“快,赶快道歉,说你不是有意的!”
“什么,什么意思?”
“死者面前别说这样的话。不然会缠着你不放。”
温易真惊吓的一跳,忙对着棺材里男尸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走吧。”白韵棠实在想吐,声音都有些发颤。
秦海转身对男尸的父母问候几句,正预备离开,就听一旁作法的道士突然惊慌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
“怎么了?”男尸的母亲一听就快步走过去,焦急地问道。
道士摇头晃脑的掐指一算,继而摆了摆手。“你儿子戾气有点重,有不甘心之事!”
这话一出,白韵棠挽着温易真后退了两步,“招谁惹谁呢?怎么走哪哪有鬼啊?!”
“别吓唬自己。”秦海低声道。
男尸的母亲愣了楞,霎时哭喊起来,“儿子啊!你想要什么告诉妈!妈都给你烧来!呜呜呜!”
“大师,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啊?”男尸的父亲站起身问道。
道士对他摆了摆手,随即吩咐身旁的徒弟,“去准备一根红线和一碗清水来。”
徒弟应了一声,就跑出房去,没一会儿就把东西拿来了。
秦海为她们解释道:“这是红线牵魂,线牵上后,在地上撒下一碗清水便能与鬼通。”
白韵棠诧异:“你怎么知道?”
“去年村里死人就请过这个道士,上次也这样做过法。”
“他middot;middot;middot;要和男人的鬼魂说话?”温易真害怕的问道。
秦海点了点头,“是的。”
道士一阵作法后,牵在男尸手指上的红线,奇迹的动了,道士见状立即咬破手指将血滴进清水中,用手指搅拌一下后,横着撒在地上。
“马文刚middot;middot;middot;”道士嘴里喊着男人的名字。
他喊了几分钟后,那根红线就想抽了风一样抖动起来,温易真惊住了,望向道士,只见他嘴巴说了一句话,又停下来像是在听,整个过程没人听到一点声音。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道士皱起眉目,眸光直勾勾地落在了白韵棠身上。
“老太太,你儿子确实不甘心。”
白韵棠被他的眼神盯着心里直发毛。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太太一听,停止了哭泣,站起身问道:“他说了什么?”
“你儿子说他尚未娶妻,心里不甘,不愿独自入墓。”
“啊?我可怜的儿子啊!本来给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彩礼都给他备好了,不想middot;middot;middot;呜呜呜middot;middot;middot;”老太太又是一阵伤心欲绝地哭喊。
男尸的父亲凝着眉头,“大师,这middot;middot;middot;我们又不懂,现在该怎么办啊?!”
道士凝重地点点头,道:“你儿子,看上了一位姑娘。”
男尸的父亲瞪大眼,结结巴巴道:“他middot;middot;middot;人都去了middot;middot;middot;哪来的姑娘middot;middot;middot;”
“儿子说要就得给他送去!”老太太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哭喊一声,转头哭着问道士,“他是不是想结冥婚啊?我们村里有两个死去的姑娘,他看上哪一个呢?!”
道士顿时不怀好意地看向白韵棠,指着她说道:“是这位姑娘。”
“啊!活人啊?!”
“这怎么可以?”
村民们议论纷纷,目光同时都十分惊讶地落到了白韵棠身上middot;middot;m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