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的书房,我也会坐(虽然正确来恐怕是“心里以为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满脑子想着关于生前的自己的事情。
在大大的写字台的一块地方,放有一台旧型文字处理专用机。但是,现在的我没有“力气”启动它来使用。
不拥有作为实体的肉体的幽灵,给这类机械开启电源按钮还有操作……这样子的行动,看起来基本上还是做不到。只不过,触碰物体移动物体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比如打开书或打开笔记本,移动门……这些事情也不是做不到。
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作为区分,后者那样的物理层面的行动在“生者”们的眼中,看起来大概会是喧闹鬼现象之类的灵异现象吧。——我能这样想象。
“这是什么照片?”
我记得被这么问到过。那是什么时候的,谁问的问题呢。
“在右端的是以前的贤木先生?”
对方至少不是想。因为他不会喊我“贤木先生”。
放在书桌写字台上的,本色木料的朴素照片架。那是对装入其中的陈旧的彩色照片的提问。
照片现在也还是放在同一张写字台上。
照有五个年轻人。
三个男生,两个女生。——男生里面站在右手边的那个人确实是我。穿着藏青色的保罗衫,右手叉在腰上展现着笑容。不过左手握着茶色的拐杖……
拍摄地点看起来是在这附近。背景照进了湖。是在水无月湖岸边拍的纪念照啊。
照片的右下角显示有拍摄日期。写着“1987/8/3”。“在中学最后的暑假里”,这以手写字被记在了照片架的边框部分上。
说到一九八七年,没错,就是距今十一年前。母亲突然死去,我们家族离开夜见山的那一年的,这是暑假里的……
中学三年级。当时十五岁的我=贤木晃也。
其余四个人……对了,他们是与我同班的朋友们——
“是留念照片。”
我觉得我是这样回答了问题。
“留念,那个暑假的。”
“对。”对方冷淡地回应道。
“照片里的贤木先生,看起来笑得很开心。跟现在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到此把记忆摸索到手边时,总算想到了。
是吗。是那个少女吗。
去年七月底左右,在海岸再次见面的那个异眼少女。她在那之后,来到这座房子的时候……
那个少女的名字叫MEI。见崎MEI。
据说“MEI”写作“鸣叫”的鸣字。——见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