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死亡一事,外界到底是怎样认识的呢。——不,在这之前,五月三日晚上的我的死亡到底有没有成为公开的事实呢。
五月份也已经快进入下旬了,我自然开始抱有这样的疑问。
从我死后,这幢房子应该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人住了。但是,房子本身并没有死亡,到现在看起来还活着……该这样说吗。
在厨房可以听见冰箱的运转声音,在我出现着的时候也听见过一次电话铃响。
听见放在“正面大厅”的电话呼叫声的那时候,我刚好在二楼的书房。有些在意我就走下了楼,当然作为幽灵的我不可能有办法应答。
那是无线电话的母机。它还带有留言功能,在应答消息和信号声之后,对方的声音从扬声器放了出来。
——你好啊,贤木?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是我,ARAI。
ARAI……新井?还是荒井?
探寻着断断续续的记忆,总算是勉强想起来了。好像以前的同班同学里,有个这名字的人……
我对想说“要交朋友哦”之类的话,自己却在生前——特别是这几年来几乎没有能称得上朋友的对象。
我觉得我并不是极端地不爱交际。只不过,实在是不擅长迎合对方的兴趣和情绪来维持对话,于是关系无论如何就不会持久……
——过两天我还会再打过来的。
ARAI继续说道。我一点也想不起他的脸。
——你大概还是老样子,悠哉游哉地生活着吧。我也稍微有点事想找你商量……没关系,等你有兴趣了你主动跟我联系吧。好吗?
生前的我,被外界看起来的第一印象一定是“多大的人了都不找份工作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要是说成“高等游民般的生活”听起来感觉会相当不一样,先不说“游民”,至于那是不是“高等”连我自己都抱有疑问。
我不时会拿着作为爱好的相机,漫无目的地开车出远门。在大学休学期间,我还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出过国。去过东南亚和印度,南美那边记得也去过一次……但是。
总感觉事到如今,对我来说不管什么都已经是毫无现实感的稀薄遥远的梦一样。
我到底是追求着什么才做的这种旅行呢。——对现在的我来说,完全摸不透那时自己的感受。
房子内到处都摆有我自己拍的照片。既有在旅行目的地拍的,也有不少在这附近拍的。还有去了海边偶然获得了抓拍机会的罕见的海市蜃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