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灵棚那儿,刚才被催眠了的村民陆续都醒了过来,都瞧见了刚才杂毛小道引雷的场景,吓得哆嗦直抖。
杂毛小道和慈元阁少东家在前边安抚村民,让他们不要惊慌失措。杂毛小道口才极佳,而且他刚才引雷的那一刹那,实在是太夺人心了,于是在一番宣讲之后,被吓得直哆嗦的村民们终于回到了现实。有的高声痛哭,有的则跪倒在地,也有许多人奔回家,想要亲眼验证一下自家人的死讯。
那些被吊在房梁之上的死尸,它们的魂魄已然被天打五雷轰,魂飞魄散,留下的尸体也是有剧毒的。慈元阁三个幸存的掌柜也没有闲着,带着村民将那些死尸给妥善处理,避免二次传染。
一字剑言出必行,湖泥地龙的身躯他丝毫不动,找了十多个村中壮劳力,来到村边靠山的凹地挖出一道深坑。我们和慈元阁等人将那头湖泥地龙给抬到深坑里去,杂毛小道燃符祈愿,行了一番道场,也算是将这畜生给超度了。
掩埋后,我们告诫这些村民,此为龙,有了它坐镇村中,自可庇护村中安宁,风调雨顺。倘若有谁起了贪心,或者口风不严,遗漏了消息出去,掘了土,以后村中还要遇到一次大灾祸,到时没有一人能够逃脱得过,整个村子也将不复存在。
我们说得严重,那些受尽了惊吓的村民无不点头纷纷。
一切完毕,我摸出防水布里面的手机,发现并无信号,客海玲等人早已将村中电话线给剪断,与外界失去联络。我请村长派两名青壮,到最近的村庄去找电话报警。我还给了他们赵兴瑞的电话。
大雨收敛,唯有微微毛雨飘扬。我、杂毛小道、小叔、一字剑和慈元阁诸人站在湖泥地龙墓前。方怡问黄晨曲君:“黄伯伯,我父亲在哪儿?”
一字剑眼神扫量我们,沉吟一番,然后说就在这附近。
我们没说话,方志龙禀告一字剑说想带着我们一起前去见他父亲,洽谈合作事宜。听少东家这般说起,一字剑的眉头又是一皱,回望旁边的田掌柜。田掌柜知道这杀猪匠误会了,于是言明了先前的商谈协议,说我们此番前来所求的不过是那龙涎液,并非要与他们抢夺真龙。
一字剑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便一同前去会面,看方老友如何分说。
大雨过后道路泥泞,行走不畅,何况还要背着三具死在邪灵教手上的尸体,十分艰难。行了几里路,一字剑让我们沿着湖边前行,倘若看到水面上有灯光亮起,便停住,而他则前去通知慈元阁的大部队过来接应。
三名死者中的女性是方怡的伙伴,要搁在古代也就是丫环的角色。瞧见这死去的伙伴,方怡没有纠缠杂毛小道的心思,陪在背着那可怜女孩的田掌柜身旁,垂泪。
走了一个多钟头,前面有人喊了一声:“灯、灯,湖上有灯!”
那是一艘长船,既不是寻常渔民的那种渔船,也不是铁壳机动的湖艇,更不是寻常用来运输沙石的水泥船,而有些像是古代的那种大船,高高的船舷,船面上还有舱室,侧面伸出四只船桨,上面还有帆,颇为奇特。
瞧见这船,少东家兴奋地说道:“啊呀,我父亲将常德老翁手里的宝贝都给弄来了,事情就顺了!”
田掌柜从怀中拿出一支胡哨,吹了三长两短的哨声,那船便朝着这岸边靠来。靠近了些,方怡兴奋地冲到湖边,大声喊道:“爹地,是我,方怡,我们在这里呢!”
大船靠不了岸,那边放过来两艘小艇,不一会儿便划到了近前。领先的一艘小艇上站着的自然是一字剑黄晨曲君,稍后一艘则站着一个梳大背头的矮肥中年人。小艇还没有着岸,方怡便朝着那个矮肥中年人扑了过去,放声大哭道:“爹地,呜呜,月月死了,李欣儒的俞越和两位掌柜的也遭了谋害,他们被坏人给害死了。”
这女孩哭得雨打梨花,那个矮肥中年人好是一番安慰,最后才苦笑说道:“早跟你说了,这一次来十分危险,九死一生,让你别来,你偏来,看看,知道厉害了吧?”
方怡猛地摇头,说不,你和哥哥都来了,我怎么好在家里待着呢?
这中年人便是慈元阁的掌舵人方鸿谨了,作为最会赚钱的修行门派首脑,他颇有些商人气质,行事十分周到。安慰了一番自家女儿,转过头来向我们拱手问好道:“三位便是萧应武、萧克明叔侄,以及陆左兄弟吧。我刚才听黄兄说过了,是你们救了我慈元阁诸位掌柜和我的一对儿女,这情份我记下了,以后定当重报!”
方鸿谨发出爽朗的笑声,过来与我们握手。他的手掌宽厚温软,与我紧紧相握,还摇了一摇,瞧着十分热情。
小叔是长辈,自然由他来答话。一番寒暄之后,小叔便提出了之前的话题,说我们此番前来洞庭湖,便是为了那龙涎液,如果大家目标差不多,不如合作,获谋共赢,阁主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