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狠狠的瞪了张仁一眼,手又伸过去拧张仁的臂,不过这回却要轻上许多:“怎么喂的?用你的那个‘龟息之法’!”
张仁臂上吃痛,嘴上却呀然道:“嘴对嘴喂她喝下去的吗?呃——痛!!”
蔡琰的脸上多出几分愠意:“差点都被你蒙混了过去!哼,当初你的两个义妹,一个为求联姻下嫁于你,看来现在另外一个也难逃你的魔掌了。你想要几房妻妾我不管你,我和婉妹她们又不是不能容人之人……不过我现在到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你和甄妹妹在暗中行这苟且之事到底有多久了?甄妹妹她被秀妹灌下些鸡汤,人尚在昏迷中就把秀妹给抱住,口中呼喊的却是你的表字。还、还具言……让你不要离开她。”
张仁愕然中张大的嘴巴。
蔡琰复又瞪了张仁一眼道:“想来那间秘室只有你和甄妹妹知道,多半就是你们的幽会之地吧?你们二人之间既然早有私情,你又为何不将她明娶过门,偏要躲去那里卿卿我我?是不是担心我和婉妹会心生妒忌容她不下?还是你就想搞些这种风流韵事出来图一份温存?你这人啊……”手上再次用力。
“文、文姬你信我啊!在此之前我真的和义妹什么事都没有的……这回被困在秘室里也、也是歇斯底里……哦,不不不,是自知求生无望时的疯狂妄为!”
蔡琰停下手,望了张仁许久才低下头去幽幽叹道:“真的吗?”
张仁可有些急了。他对婉儿是万分的爱恋,对蔡琰却有极深的尊重,换言之张仁在几个夫人之中最怕的就是蔡琰。眼见着蔡琰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不信任,张仁不急才怪了:“真的,真的!文姬你要信我啊!”
蔡琰见到张仁急切的模样,噗哧一声破泣为笑:“看你急的,和最初你我相识时还真是没什么两样。罢了,我信你便是。”着蔡琰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张仁道:“甄妹妹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张仁接过信奇道:“她不是昏迷方醒吗?怎么还有力气写信给我?”
“甄妹妹口叙,秀妹代的笔。”
“哦……”
张仁展开书信,见信上是一则古文体的辞赋。只不过张仁到现在都对这些古文体不怎么感冒,人又有些晕晕呼呼的,看了几遍硬是没看懂。无奈之下只好递给蔡琰,请蔡琰代为解释一下。
“甄妹妹写给你的情笺,我怎么能看呢?”
“夫妻多年,你就别打趣我了。再我肚子里有多少料,你又不是不知道。”
蔡琰淡淡一笑,把信接了过来。实话蔡琰也很好奇,想知道这上面是写些什么,只不过出于良好的家庭教养,蔡琰强压住了好奇心没有去看而已。品读了一番之后蔡琰轻叹道:“想不到甄妹妹的文彩这么好,丝毫不输给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墨客。”
张仁哑然,他是想知道甄宓在信中写些什么,不是要听蔡琰对文彩的评价来着。干咳了一声,提醒一下蔡琰,蔡琰微微一笑,这才认真的去看赋中之意。只是在认真的看过之后,蔡琰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也皱了起来。
张仁查觉到不对,追问道:“怎么了?信上是些什么?”
蔡琰合上信,反问道:“世清,你在那秘室中,是……是强暴了甄妹妹不成?”
张仁的老脸这会儿有如猴子屁股一般,呐呐着应道:“是、是我强暴了她来着。当时被困住以为无望生还,人就有些发疯了。”着赶紧把手臂隐入被中,生怕蔡琰又来拧他。
蔡琰叹道:“你这人啊,至死都不改当年的浪子本色吗?唉,你风流浪荡一点也无所谓,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强暴于人?不定你当时拿出些真正的风流气度,对甄妹妹温存一点,甄妹妹就不会不愿嫁给你了。”
“啊、啊!?她、她不肯嫁给我?”
蔡琰默念道:“君欲逑,何须如贼?犹忆昔日家门之变,常惊梦。君恩不敢忘,心恶亦难平……且如月畔云,不为伴月星……世清,你回想一下甄妹妹的身世,应该会明白甄妹妹为何会如此的。”
张仁伸手用力抓头,很快就明白了甄宓心里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阴影,而甄宓的四个姐姐惨死于袁尚之手便是甄宓的心理阴影了。偏偏自己当时又是精虫上脑,把甄宓给强暴了,无形中触动了甄宓心底的痛处,那么甄宓在获救生还,心智恢复正常之后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也就得过去。他是不知道,甄宓当时都差点杀了他。
蔡琰见状问道:“怎么,甄妹妹被你染指了都不肯嫁给你,你心里难过?”
张仁默然的点点头道:“是啊,总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蔡琰伸手去点张仁的额头道:“你还是老样子,看不透女儿家的心事,很多时候你急也没用的……我这样也不知道对不对,再提醒你一下吧。信上‘且如月畔云’,上有月不见得会有云,但只要有云则必会掩月……你要是能抽出时间,不妨去陪一陪甄妹妹吧。”
“哎!这样真的行吗?文姬你这里……”
蔡琰缓缓起身,幽怨着叹道:“没办法,谁让我嫁给了你这样一个风流浪荡、周身情债的人?不过我想用你自己过的一句话,不管你在外面如何,晚饭一定会记得回来吃。”
张仁干笑着抓头,心道这算什么?老婆发下的泡妞许可令?甩甩头不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张仁正色问道:“我不在这几,两州政事没出什么纰漏吧?”
蔡琰道:“你知道这些事我一向不去过问的,也并不是我适合去过问的事,晚一些风儿回来你直接去问风儿好了,可能徐元直徐中郎也会跟来。不过大致上应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两州之事宁静如常,就是有些苦了风儿。”
张仁叹道:“是啊,风儿现在必竟只有八岁,正是一个孩子读书玩乐的时候。突然一下把他顶到这个位子上去,真的太难为他了。”
蔡琰道:“依我看,别看风儿今年只有八岁,往日里又那么顽皮,可是这几代你处理政务全都进退得体,隐约间已经有了一方诸候的风范,不定日后的成就会远在你之上。至少至少,要比你这个总是不着调的父亲要强多了。”
“是吗?”张仁心念一动,寻思着是不是该让张风适当的吃些苦,这样应该对他日后的成长有很大的好处。自己平时太忙,有些疏于对张风的开导,这会儿想起来也确实怕张风会成为一朵在温室里长大的花。
蔡又接着道:“你失踪的那几日因为为保守秘密,生怕惹出什么两州祸事,所以对外界是宣称你染病在家中休养,并由你深为器重的徐中郎辅佐风儿左右,其余的政务人员依往日动作不动。也难怪这徐中郎会得你器重,这数日以来展显出的才干令各方官员叹服不已。世清,看来你是给风儿选了一个好先生啊。”
张仁点点头:“嗯,我是打算再晚上几年就让风儿跟着元直就学一下,之后再带回身边来。到那时风儿学业初成,我这里的东西他再认真学一下不定刚刚好。”
蔡琰帮张仁盖好被缛,复又淡淡一笑道:“先别下去了吧?我看你也累了,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养足点气力再。而且要是我没猜错,过一会儿还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你没点气力只怕应付不了。”
张仁吓一跳:“谁、谁会来找我的麻烦?”
蔡琰笑道:“当然是秀妹。她虽然是你的夫人,又常伴随你左右,可是,我感觉现在她与甄妹妹的关系远比你还要亲上一些。你对甄妹妹用强一事,只怕方才秀妹在代笔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自己亲近的好姐妹被自己的夫君用了强,你认为秀妹她气极之余会怎么对付你?”
张仁奇道:“怎么阿秀和义妹的关系很亲蜜吗?”
蔡琰道:“听她们常常食同桌、卧同塌,秀妹统领越女营常常抽不开身,甄妹妹还帮秀妹购置些衣物水粉什么的,看来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蜜。”
“食同桌、卧同塌?也就是她们常常挤在一起睡觉了?那么她们会不会……”张仁在哑然中仰起头,脑海中浮现出了貂婵与甄宓同卧床上,赤身相拥,进而gl的画面。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可是虚弱中身体的某个部位,却来了些莫明其妙的反应。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蔡琰已经收好东西退出房去都不知道。也不知过去多久,貂婵铁青着脸步入房中,身后糜贞在那里探了探头,顺手就合上了房门。
貂婵望定张仁,不愠不火的问道:“世清,我的好夫君,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哦,好、好点了……咦?怎么你们两个一起过来了?”
二女一同瓣动指节,啪啪数声过后:
“当然是代甄妹妹(姐姐)来……看看你!”
……………………
夷州府衙。
张仁的身体已经渐渐复原,这几日也如以往一样来到府衙中与官员们商议政事。到了午饭时分,一众官员们各有各的去处休息用饭,张仁则邀徐庶去附近的酒楼里饮几杯,谈些心事。
饭至半饱,酒过三巡,徐庶把玩起了手中精美的瓷杯,沉声问道:“主公单独邀庶饮酒,只怕是有什么要事相询吧?”
张仁笑了笑,向徐庶举杯道:“元直啊,我被困于秘室中的那几日真的是辛苦你了。想想那几里风儿被临时顶上我的位子居中坐镇,要不是有你在旁辅佐,现在还只是个孩子的风儿会垮掉不,只怕两州之地也会因此而乱作一团。来,这杯我敬你。”
徐庶谦逊应道:“主公过奖了。公子他虽然年幼但已见识颇远,在庶看来已深得主公真传。庶所代者不过是一些琐碎杂务,真遇上些什么大事公子到是颇有见地,庶亦叹服不已。”
张仁端着酒杯缓缓问道:“元直,客气话我们也不必去他。老实,这次我失踪的几,两州军政大事虽是没出过什么纰漏,可是当中暴露出来的一些弊端你有没有留心到?”
徐庶点头道:“有啊。”
“来听听。”
徐庶分析道:“夷、泉两州繁荣已远胜中原各郡,此全赖主公多年来不辞辛劳之力。只是也请恕庶直言,主公去过问的琐碎之事是不是也太多了点?主公勤于政务固然是好事,也着实令庶心中敬服,可是琐碎之事太多太多,既烦心又伤体,帐下群臣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份过度的依赖之心,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主公既为上位者,应只立下大略,琐碎政务交于幕僚去做即可,根本就不必事事过问。若主公仍是这般事事亲恭,不但会徒然自损身躯,帐下幕僚也会失之历练……这次是主公吉人相,但万一主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公子又尚且年幼,虽有庶在旁相辅亦难以服众,之后会引发出什么样的后果只怕无法预料。”
张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心,这些话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来着?好像是三国后期谁劝诸葛亮的话来着,现在却由徐庶扔到了自己的头上。摇摇头甩开杂念,张仁轻叹道:“元直所言极是!实不瞒,这些我也早就查觉到了,所以近一段时期我把发展重心转到了泉州去,自己也常常在泉州一呆就是很长的时间。其实已经有夷州先例,泉州如何建设哪用得着我如此这般?句实在话,我就是想让幕僚们渐渐学会不必事事都来报我,该出主意的能下决定的试着自己去做,不是真正需要禀报于我的大事,就不要干等我来下决定……不过,我的这种想法似乎太简单了点。”
徐庶道:“世间之事便是如此,言易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