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舒香浓觉得和父母呆在一起还是有些别扭,就回自己房间呆了一会儿,因为无聊而翻出了些旧物。
童年的玩具和杂物。
被她歪歪咧咧刻了“沈”字的,沈矜迟小学用的铅笔,和被她拿走的他的橡皮。书,作业本,还有一本老相册。
舒香浓翻开,第一眼就瞧见在老屋的房间,她扎着双马尾,歪头亲沈矜迟脸颊的童年照。一呆。
后面还有几张,她拿着夜来香,插在沈矜迟胸前的口袋,一脸迷痴痴的笑。
相片底部橘红色数字标注时期是同一天,是八岁那年的夏季。
舒香浓将照片取出来,背后有母亲用钢笔写的字迹:
两小无猜。
摄于**年8月30日晚 21点35分
舒香浓不可思议于照片里自己的举动,接着相册里就掉出一张笔记本纸。上面铅笔写的两个名字——
“舒香浓”
“沈矜迟”
一个字迹乱,一个字迹整齐。“迟”字被划掉过,写得丑那个笔迹补充了个“持”。
而中间,用红色笔画了个红桃心连着。
相册啪啦掉地。
舒香浓不可思议地瞧着那个心。她认得,这形状是她画的,因为和她小学课本上的一样!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拾起老相册。
根据相片日期能推算,那会儿该是沈矜迟刚来,他们认识不久的夏天……
难道,她一开始竟是喜欢他的?
被她三心二意的性格忘记了……
时间不早,得往机场去了。
沈矜迟牵着舒香浓上了辆熟人开的出租车。周清致和舒家父母站在路边。舒香浓摇下窗口,看着父母脸部被人行道灯光雕刻,面庞苍老,回想这一场匆忙的见面,舒香浓忽然有些心酸,还是忍不住结束冷战,把心口憋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妈!生日快乐!祝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唐芸一怔,随即笑了。“好好工作,别再跟读书的时候一样三心二意,妈妈每天都在看你演的剧。”
听到这舒香浓眼泪就下来了,唐芸微微叹息,用略微粗糙的手指擦掉她的眼泪。“好孩子,别哭了。不是说大明星都怕被偷拍?你这样哭着又要被人乱写。”
舒香浓推开车门,下车和唐芸拥抱。
舒展清清嗓,脸偏开,伸了只手掌轻轻拍舒香浓的背,“好啦,多大的人了,还哭。”
沈矜迟在一旁欣慰地笑,与舒展眼色交流。舒展眼神充满感激。
舒香浓并不知道,今天一切并非偶遇。
是沈矜迟的杰作。
“妈妈。”舒香浓袖子擦下眼泪,笑道,“等过年我回来给您再补一个难忘的生日!我现在挣钱随便花,你们想去哪玩去哪玩!”
唐芸抚摸孩子的头发微笑:“钱不是一切,要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多跟矜迟学学,听他的话,啊?”
舒香浓点头。
舒展佯装着严肃道:“赶紧去机场吧,拖拖拉拉的,飞机可不会等你。奔跑起来披头散发的,被人拍到上新闻又难看。”
年迈的周清致叮嘱了沈矜迟几句,三个家长便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
舒香浓眼睛泛红,离家多少有点伤感。
沈矜迟拦住她肩膀:“我们到时候早点回就是,别难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孝敬他们,嗯?”
舒香浓点头,又破涕为笑。“我爸妈也是遇到硬茬,想起过去我似乎是特别不好管。”
“才知道?”沈矜迟挑眉,“为了管你,我简直绞尽脑汁。”
“有吗?”
“有。”他镇重道,“比高考难多了。”
舒香浓脸蹭在沈矜迟胸膛,想起在房间发现的秘密,又在泪中带了笑。
难怪,重逢后她对这个男人会有那样的心情。
原来。
她真的喜欢过他。
兜兜转转,她路过无数风景,还是回到了原点。
“沈矜迟,听说恋人在一起久了,爱的感觉会变成亲情。”
“什么?”她声音小,沈矜迟没听清。
舒香浓手在他腰间紧缩。
那张被画了红心的,他们第一次交换名字的笔记本纸被收在她包里。
舒香浓手背擦掉眼泪,去他耳边,“现在这个出租车不方便,等回去,挑个合适的假期,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正说着,骤然——
“砰!呲~”
车辆撞到了东西突然急刹,舒香浓身体前倾。幸好沈矜迟手快,护住她撞座椅的额头!
司机下车查看,沈矜迟和舒香浓也下来。
司机提起撞得耳朵出血的野兔子,环顾周围,“奇了怪了,哪儿来的野兔子乱蹿。”
路边正是实验一小旁的狗尾巴空地。
夜风飕飕吹来。
舒香浓感受到一丝凉风习习,沈矜迟抬头看天空,稀薄的月光下群鸟乱飞。
司机是以前三中初中部门口水果店的老板,这两年在跑出租车,他笑着回头:“小浓,矜迟,没事儿!就是个野兔儿。”
舒香浓和沈矜迟都没顾上回应他,在看天空的鸟、听四周突然的犬吠。司机表情一凝神,道:“你们有没听到地下有什么声音?轰隆隆的,像大卡车。”
他话音未毕,陡然脚底大地震晃,人即刻扑倒地面。
四周犬吠鸟鸣混合人群遥远的、像蜂群嗡嗡一般的尖叫声!
舒香浓仓惶的视线是天空的月亮在剧烈摇晃,或者说,是她在晃。世界混乱得太突然,她懵了!
混乱中是沈矜迟一把扯住她的手,“往空地跑!是地震!”
☆、第五十四夜
世界陷入一场真实的噩梦!
大地剧烈震颤, 附近高楼的光块几明几灭后同时陷入黑暗,起初的人群尖叫声被垮塌的轰隆淹没。灰尘不知从哪个方向扑来的、又是哪栋楼倒下了!
舒香浓惊恐地瞪着脚边地面裂开缝隙,因为路灯断电四周陷入黑暗, 司机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 痛呼了一声失去回应。
“懒懒不怕, 我在!”沈矜迟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用身躯为舒香浓遮挡周围可能掉落的未知物品, 嘴里安慰:“不怕,我在。”
舒香浓没经历过地震, 第一次听见沈矜迟这种低沉有力得可怕的声音。她一瞬间甚至想到了死,用最大力气拥抱他。“地裂了沈矜迟, 裂开了!”
“别怕,很快就停了。乖,不怕。”
天昏地暗,世界持续在毁灭, 他的声音是恐怖里唯一安定的温柔。
舒香浓从没觉得一秒钟能拉得这么长。
但沈矜迟并没有慌张, 似乎这种情况仍然在他把控范围以内。
在辣喉的灰尘味、骇人的垮塌声里,地面终于停止摇晃。舒香浓腿一软, 坠落的半途被沈矜迟及时扶在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