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绾等人押着桑充国等人回到开封府之时,远远便看见开封府府衙之外,一骑紫衣白马在那里徘徊,马蹄微扬,不时发出不耐烦的叫声。韩维与曾布远远望见身影,便知道是石越到了,顿时满脸尴尬,邓绾脸色也立时铁青。
石越见众人走近,看见被绑的四人,见桑充国与段子介也被绑了,微微一怔,脸色一沉,举起手来,厉声说道:“韩大人、曾大人、邓大人,久违了。”
韩维与曾布见他如此称呼,更加尴尬,邓绾却微微抬手,干笑道:“石大人,久违了。”
石越阴沉着脸,狠狠地盯着邓绾,狞笑道:“邓大人,好手段!”
邓绾微微一惊,却假意不解,笑道:“石大人的话,下官却是听不懂。”
石越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我兄弟桑充国犯了什么罪?我这个学生段子介又犯了哪一条?程先生和孙先生又干碍了什么王法?大人把他们抓到开封府来?”
“兄弟?”邓绾奇道,“我听说石大人身世离奇,怎生又有一个兄弟?”
“这等情谊,你原也不懂。”石越重重哼了一声。
邓绾满脸委屈地说道:“石大人,下官也是奉旨办事。白水潭学院跑了十三名要犯,下官怀疑桑充国便是主谋。段子介持兵器拒捕,辱骂朝廷命官,也不是轻罪。石大人体谅则个。”
石越本不知道白水潭发生了什么,他阴着脸看了邓绾半晌,忽然哈哈大笑。
邓绾莫名其妙,便听石越说道:“邓大人,你一定搞错了!这白水潭的山长是我石某人,不是他桑充国。要抓主谋,我石某人便在此处,怎么不来抓我?”
“石大人说笑了,皇上亲口说此事不关石大人的事,下官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抓你。这桑充国却是《白水潭学刊》的主编,平日也是桑充国替石大人主持校务,他是逃不了主谋之罪的。”
石越倒不料邓绾有如此好口才,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于事无补,便冷冷说道:“邓大人,看来下官和你平日是少了亲近。下官祝你官运亨通,早至公侯!你我同殿为臣,定有再会之日。告辞了!”这番话说得怨毒甚深,竟让人平白打了个寒战。
韩维和曾布见石越说完之后,拍马便走,再无多说一句话,心中都知道邓绾这次是把石越往死里给得罪了,二人不知为何,竟不约而同怜悯地看了邓绾一眼。